华尔街日报 更多的隧道？是的。更多的核武器？未必

核心提示：卡伯的理论有一些大漏洞：他多次重复的一个对解放军核武器数量的捕风捉影式的估计被证明来源于博客圈的推测，而该推测则基于很久以前就被戳穿的错误估计；另一个更根本性的问题是，卡伯及其小组将隧道长度和核弹头数量联系起来，这也不尽合理。

原文：More Tunnels, Yes. More Nukes? Not Necessarily
作者：马特・杜明（Matt Durnin）
日期：2011/12/02
译者：团长荡漾
由译者志愿者校对

【原文配图，法通社/盖蒂图片社】

最近，一份由乔治城大学的研究人员发表的声明占据了各大报纸的头条，也引起了很多争议。他们声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大规模挖掘作业暗示中国拥有一个比以前的估计大得多的核武库。当很多批评者都质疑研究者们的资料来源时，更重要的问题是：更多的隧道真的意味着更多的核武器么？

《华盛顿邮报》昨天详细报道了乔治城大学教授菲利普・卡伯的研究，他带领的学生们利用商业卫星图像、公开渠道的中文资料和解放军内部文档来追踪遍布中国的军事隧道。卡伯的结论令人震惊且备受争议，他说隧道的规模表明解放军的核武器总数很可能比研究者们通常认为的200到400枚核弹头要多得多。卡伯一个值得怀疑的资料来源认为总数高达3500枚。

卡伯的故事首先由《华尔街日报》社论版在10月底报道，在中国观察者和核武器专家们中间引发了一场轰动。某些来自军备控制界的批评尤其尖刻，一位评论家指责卡伯的工作"不称职且懒惰"，甚至非常不适宜地将其和自己儿子的高中研究论文相提并论。

卡伯三百余页的报告尚未公开，就已经在这项研究的发布会和媒体报道的煽风点火下引发了骚动。尽管对于这个项目的某些批评有些过分和不成熟，但卡伯的理论也确实有一些大漏洞。

最明显的问题――也是被广为提到的――是卡伯多次重复的一个对解放军核武器数量的捕风捉影式的估计被证明来源于博客圈的推测，而该推测则基于很久以前就被戳穿的错误估计。

另一个不那么耸人听闻但是更根本性的问题是，卡伯及其小组将隧道长度和核弹头数量联系起来。很少有人质疑解放军忙于挖洞――中国媒体2009年报道解放军已经挖掘了3000英里（4800公里）隧道，但挖洞不仅仅是为了藏核武器这一个理由。

解放军正忙于加强其对抗攻击的防御设施，这意味着将最敏感的部分藏入地下。除了隐藏和保护核武器，隧道对于中国增长中的常规导弹部队和军事通信网络也很重要。在美军的巴尔干半岛行动之后，解放军研究者写的几篇论文除了对美军压倒性的空中力量感到惊讶，亦指出了塞尔维亚军队在保护其地对空导弹方面相对成功，用的方法就是将其藏入隧道。

而且，与美军高度依赖卫星通讯不同，解放军更依赖光纤网络的物理连接。这些光纤常常被埋在地下以求保护。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为了进行有效的核威慑，进行少量误导的策略有很悠久的历史。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的詹姆斯.阿克顿认为中国多挖的隧道很可能是一种"藏豆游 戏"（一种赌博游戏，游戏者准备数个杯子，将一颗豆子放在其中一个杯子下，然后快速变化位置，让其他人猜豆子在哪个杯子下。），和美国在1970年代所玩 的把戏差不多。在卡特总统执政期间，对于每个洲际弹道导弹，都有23个备用的储存仓。计划实行期间，导弹在存储仓之间定期移动，苏联就永远不知道该优先打 击哪个目标了。

中国知道其隧道作业会被卫星图像跟踪，尽管可能没想到乔治城的本科生会进行侦查工作，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就是为了制造迷惑才挖掘隧道的。

军控界对于这些过失尤其无法忍受，因为有关卡伯研究的新闻在一个对于裁军行动很尴尬的时间出现。美国和俄罗斯正在共同进行缓慢的核裁军，有关裁减美国洲际导弹预算的讨论也在进行中。关于中国的核武库可能十倍于以前的估计的新闻可能会对裁军构成民意压力。

尽管有这些质疑，现在就因噎废食显得太早了。卡伯认为隧道越多、核武器越多的观点可能有些夸大，但毫无疑问中国正在提高其核力量的质量和抗打击能力，这些是核威慑可信度的关键。在这层意义上，卡伯及其小组收集的资料或许有助于理解中国对其核力量的态度是如何演进的。如果能带着宽容的怀疑态度来看卡伯的结论的话，这项研究结果可能是理解中国核武器计划和核裁军前景的一块重要基石。

马特.杜明为世界安全研究所中国项目组驻北京研究员，也是政策期刊《中国安全》的副编辑。他的研究重点是中国的国防现代化和空间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