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The Power of Mockery
作者:纪思道(NICHOLAS D. KRISTOF)
发表:2011年4月16日
翻译:阿拉伯的劳伦斯
校对:@Freeman7777
中东起义背后最绘声绘色的故事,并非卡扎菲上校性感的乌克兰护士,也不是中情局成袋的现钞。由塞尔维亚学生和一位耄耋之年的美国学者所精心拟定的非暴力革命战略如何挑战埃及,突尼斯,巴林和许多其它国家的独裁者才是最值得称道的传奇。
2000年推翻了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的塞尔维亚青年运动组织Otpor(反抗!)绘制了这个“桶中起义”的蓝图。Otpor有这样一个观点,对抗独裁者最有效的武器不是炸弹或激烈的言论,而是嘲讽。Otpor的成员曾把一个印有米洛舍维奇照片的油桶沿着街道滚动,并邀请人们用棒球棒来击打油桶。
Otpor的战略和一位满脸皱纹的波士顿学者吉恩・夏普的学说不谋而合。夏普在美国并不为人所知,但是他却让外国的独裁者不寒而栗。目前,他那推翻专制暴君的指南式著作已被翻译成34种语言,它的阿语版本去年在阿拉伯世界广为流传。
在推翻米洛舍维奇之后,Otpor开始为来自其它国家,包括很多来自中东地区的民主活动人士举办培训会。
几天前,埃及四六青年运动(这个运动领导推翻了总统胡思尼・穆巴拉克)领导者之一的穆罕默德・阿德尔告诉我说,“我们大概有15个人从埃及去了塞尔维亚。我们当前在开罗使用的办法就是在塞尔维亚学到的。”
他说,他在塞尔维亚学到最重要的一课,就是非暴力的威力:“如果有人正在殴打你,不要去攻击他。不要用任何暴力跟他们对抗。你只要拍下他们的照片,把他们放到互联网上。”
推翻独裁者只是这种草根运动的一种应用。在同贫困和其它诸如犯罪等社会病态的斗争中,最激动人心的潮流就是使用类似模式的青年运动,从下至上来改变各种文化规范。
蒂娜・罗森伯格是一名资深作家和记者,也是纽约时报网站观点(Opinion)栏目的撰稿人。在她的新书《加入俱乐部》(Join the Club)中,她提供了一个睿智的视角,来看待这些为达到社会变革而发起的从下至上的倡议。我最喜欢的例子就是书中提到的青少年吸烟问题。
从20世纪70年代到90年代,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起到劝阻青少年吸烟的作用。电视广告说,吸烟会把你们的牙齿变黄,会要了你们的命,但是青少年们却觉得自己刀枪不入。成年人联合反对青少年吸烟,还有什么比在他们吸烟的时候不停唠叨更容易让他们逆反的呢?
到了20世纪90年代末,一些垂头丧气的反烟倡议者开始向青少年展示,烟草公司是如何操纵他们使他们上瘾的。从佛罗里达开始,青少年们设计出一系列搞笑又让人难堪的,以恶意电话为模式的电视广告。
其中一个广告表现了几个青年人给一家推销香烟的广告机构打电话的过程。孩子们说要给那家机构颁发杀害大量青少年的奖励,那里的员工吓得惊慌失措。
在一个于多个国家播放的广告中,一位年轻人给一家烟草公司打电话,说自己是一名遛狗者。他向烟草公司提供了一个商业建议:他想把狗尿卖给烟草公司。他在广告中这样解释,“狗尿富含尿素,而香烟里就含有尿素。”
罗森伯格指出,“好像在公共健康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人使用过恶意电话发起媒体运动。”但是这个广告却成功了。
这场青年运动传播到了其它国家,它避免任何诸如“别吸烟啦”一类假惺惺的信息。它把孩子们从利用烟草进行反叛,引导到反抗烟草上。在二十年间,佛罗里达州有着全美最多的高中一年级辍学生和吸烟初中生。不到十年,该州高中生吸烟率下降了一半。
通过团队努力来改变文化的做法并不新鲜。它是戒酒无名会(Alcoholics Anonymous),体重看守者(Weight Watchers),小额信贷群体和众多消除贫困、犯罪和黑帮暴力的倡议模式的一部分。罗森伯格举了一个位于哥伦比亚特区,名叫Benning Terrace的住房项目区的例子。该地区在两年中曾有53人死于帮派暴力。接着,一个由地方刑满释放者和前吸毒者组成的团体参与了进来,并开始同帮派分子一起干活。
刑满释放者拥有警察和社会工作者都没有的街头形象,他们同帮派年轻人一起干活,让他们觉得黑帮暴力并不“潇洒”。之后13年,那里再也没有一起跟黑帮有关的杀人案。
另一个例子,则是为提高黑人大学生的微积分成绩而做的超级成功的努力。这项活动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开始,那里的黑人学生的微积分平均成绩只有D+。该项目把黑人学生和西班牙裔学生安排成一个个小团队,让他们提供同伴帮助,而通过某些手段,这些参与者现在的微积分成绩比白人和亚洲学生都要好。
有时候,改变社会最强大的力量就是一群携手打拼、对(习惯、习俗)不当回事、喜欢说俏皮话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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